百岁光阴似水流,一生事业等浮沤。昨朝面上桃花色,今日头边雪片浮。白蚁陈残方是幻,子规声切想回头。古来阴鱿能延寿,善不求怜天自周。古人云:凡大智者,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数十位三藏随宝封念着,宝封手中捻着佛珠道:“你们可有不解之处?”
一个三藏举手道:“主持。”
宝封看了看,微微笑道:“玄奘,你有何不解之处?”
玄奘略微思索道:“是否任何人只要诚心向佛,便都可以得道成仙?”
宝封微微笑道:“得道成仙?玄奘,首先,得道成仙是道教的说法,我佛只能让人净化心灵,达到真我境界,再有任何人在我佛面前都是平等的,不过在智慧和功德方面略有不同。”
玄奘又道:“南无大悲观世音法力无边,为何不用法力化解尘世间的痛苦呢?”
宝封道:“此间有两条原因,一者,开天地时有段故事,具体为何,无人知晓,不过自此,凡度化凡胎得道,不可以用法力帮助,而后者,得道之人必须自己悟化自我,方可进级真我。”
玄奘微微道:“是否得道之法过于自私?”
正这时,一个女孩声音道:“开饭喽!”
众三藏再无心礼佛颂经,宝封微微笑道:“都吃饭去吧。”
于是众三藏‘唔’的一声作鸟兽散,玄奘道:“今天吃什么呀?吉祥。”
小女孩笑道:“你爱吃的葱油豆腐,我特意为你做的。”
玄奘哈哈道:“谢谢了,我的吉祥妹妹。”
吉祥道:“才大我几天,也不害羞。”
玄奘假样正色道:“长者为大,一日为长,终生为大。”
随即拉着吉祥蹦蹦跳跳的出了大殿,看着远去背影,宝封无奈的摇了摇头。玄奘和吉祥一路到了膳堂,这膳堂是宝封和尚专门请人设计的,整个膳堂的顶部有通风阁,这通风阁却是神奇所在,当堂内温度过高时通风阁开始抽风换气,当堂内温度过低时通风阁却又开始聚气,而且这膳堂的窗户也十分的奇特,无论阴天还是晴天,这膳堂都是柔光似水,玄奘和吉祥到时,众师兄弟早已吃的不亦乐乎,化生寺不许食肉,于是粗茶淡饭每日耗度很大,众和尚也易饿许多,玄奘早已饿了,便拉上吉祥找了一个座,主事的师傅见玄奘和吉祥来了分给他们碗筷,二人也不客气,盛好了米饭开始大吃了起来,吉祥的爷爷奶奶为化生寺帮厨二十多年,于是化生寺便如她家一般,宝封等也不计较这些。虽然,众和尚吃饭时不亦乐乎,但毕竟身为出家人,且受过教育,因而虽然吃的时候十分的热闹,却不曾碗筷狼籍,更不曾浪费一粒粮食,待吃过饭后,玄奘和吉祥便要到寺外玩耍,迎面正好遇见出外化缘回来的智慧、智明等师傅,玄奘上前深施佛礼道:“弟子恭迎师傅。”
智慧师傅是玄奘的师傅,见弟子又要出外玩耍便问道:“前日教你的大悲心经背的如何?”
玄奘道:“背是背了,只是其中道理不甚明白。”
智慧点点头道:“道理不甚明白可以问我,我不在时可以去问宝封师祖,宝封师祖忙时你也可以去问智障师叔,怎么可以老是想着玩儿,罚你背抄大悲咒十遍。”
“师兄,这这玄奘师侄聪慧过人,已在其他他同同同辈之上,爱玩便玩去吗,只要不耽误学业即可,师兄不可过于急切”
智慧忙道:“师弟,我等刚回来,待我等吃过饭再说好吗?”
“可是,玄奘师侄”
智明也忙道:“智障师弟,待我等吃过饭后再议如何?”
智明又对智慧道:“师兄,玄奘师侄天资过人,师兄欲严加教导,这本无可非议,可毕竟他才五岁,不如”
智慧道:“好吧,玄奘玩儿是玩儿,不可以太晚,知道吗?”
玄奘道:“是,师傅,弟子一定不敢贪玩儿”
估计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小孩不这么回答,智慧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不再计较。玄奘和吉祥来到街上,可街上却并没几个人,玄奘和吉祥来到他们经常看皮影的地方预备要看皮影,可平日热闹的戏场却并无一人,只有那买糖果的老者依然如故,玄奘上前双手合十道:“老大爷,今日为何没有戏看呢?”
老者笑道:“三藏不知道,今日唐立国正好一千六百天,好象是什么混天之数,是上天对大唐立国的命数定立之日,太子今日于牡丹观日月坛设法祭天地,请玉皇大帝将凡天业神降于大唐,授业兴国,众人得知消息,全去牡丹观拜师学艺去了。”
玄奘:“多谢老大爷指点。”
玄奘和吉祥又问明了牡丹观的方向便向牡丹观而去。吉祥:“玄奘师兄,你也要拜师学艺吗?”
“那是当然,吉祥你不想学门手艺吗?”
“想是想,可我不知道学什么好,玄奘师兄你要学什么?”
玄奘心中道:“我是和尚,既不能上战场也不能入科举,倒也真是不知学什么才好。”
于是玄奘道:“看看热闹也好。”
正这时,二人后面有数匹健马急驰而来,二人急忙闪到路边,可那骑马的夜叉和妖怪却偏要靠过来,玄奘和吉祥被劲力带倒,一行人还回身讥笑二人,玄奘起身怒道:“那里来的马瘟癃,没长眼睛吗?”
一行人见三藏骂人,不免觉得好笑,用马鞭一打马股,扬长而去。玄奘怒气未消却也无可奈何,耳中却听呜呜哭声,回身一看吉祥的衣服被路边的荆棘划破,手臂上还流了许多的鲜血,玄奘忙安慰她道:“不要紧,不要紧的,我来帮你包扎。”
说着,玄奘从身上取下汗巾,小心的帮吉祥包上伤口,吉祥依旧哭啼不止,玄奘吓唬她道:“吉祥,你要是老这么哭下去,晚上小心眼泪虫找你呦。”
吉祥闻听此言,更加号啕不止,玄奘见她哭的满脸的浑花,不由道:“还哭,再哭就变成丑八怪了。”
吉祥闻听立时声音止住,玄奘也大为吃惊,“你没事吧?”
吉祥道:“我的脸花了没有?”
玄奘强忍不笑道:“有点花,来我来帮你弄干净。”
玄奘用袖子为吉祥拂去脸上的泪痕,吉祥看着划破的衣服,又要哭了出来,玄奘忙道:“不要紧,呆会儿,请主管纺织的神仙帮你补好不就成了。”
吉祥道:“真的吗?”
玄奘摇头晃脑道:“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
“可是我现在怎么上街呀?”
玄奘道:“先穿我的僧袍吧。”
吉祥一努嘴道:“我才不穿呢,奶奶说没事乱穿和尚袍,出门丢钱倒霉运。”
“胡说,佛家的东西都有灵气,护法保气,平常人穿起来可消灾避祸,要是穿的是有道高僧的法袍,鬼神不欺,这好东西一般人我还不借呢。”
吉祥好奇道:“真的?”
此时,吉祥的头发披散,眼如魅丝,加上刚刚哭过的泪痕,十分的美丽,玄奘看的入了神,“怎么了玄奘师兄?”
连唤几声,玄奘才道:“吉祥,你真的好美。”
吉祥笑道:“那当然。”
玄奘除去僧袍让吉祥穿上,自己只是一身的素衣巾,腰系罗汉带,和吉祥一起向牡丹观而去。
牡丹观,建于隋朝初年,观主名浅月,是位高人仙贤,皇太子李建成奉武德皇帝之命来此设坛,玉皇大帝见李唐开国以来并无过失,而且民心归附,百业待兴,于是命太白金星带领二十位业神下凡相助,本来平日这牡丹观便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今日更是人山人海,有的是为了见见神仙,有的是为了拜师学艺,还有的是为了神仙点化好早日成仙。请业神下凡的礼数十分的烦琐,先要有一千六百天的立国地脉,然后要有神州百业报呈,再有建业功德表,待到了一千六百天混天之数时,由一国之君开坛祭天等,此时,皇太子李建成正代父祭天,牡丹观的道士们为皇太子李建成护法,太白金星手执运天斗笠正在品茶,正这时外面一阵的大乱,一伙人闯了进来,为首者正是秦王,秦王乃大唐开国第一功臣,大唐大半的江山都是秦王打下来的,而今武德皇帝却要将江山社稷交给一个未有寸功的皇太子,秦王心中本已不快,而今无论大小国事却又都交于太子,秦王更加不满,今日如此盛大的祭祀居然只让太子一人参加主持,于是秦王不请自来,有管事的军校上前阻拦,被秦王手下挡开,秦王径直来到日月坛,皇太子李建成见秦王李世民来了,知道事情不妙,但仍强颜道:“二弟来此所为何事?”
秦王李世民微微笑道:“大哥为国启运,为弟如何敢不来为大哥护法。”
“二弟不必费心,这里有牡丹观的道众为为兄护法,何劳二弟亲自前来。”
“诶,大哥此言差已,大哥为国启运,做兄弟的如能为大哥分担,又如何能坐视不理,我今带来一位法师来位大哥护法,为大唐加运。”
说罢,秦王李世民一闪身,其后走出一人,此人秃头戒顶,身穿大轮法袍,手中执乌金镔铁五龙钵,正是迦诺迦跋厘惰。太白金星本来见有人打断祭祀心中不快,今却见来者为迦诺迦跋厘惰,忙迎上前道:“原来是举钵罗汉,好久不见了。”
迦诺迦跋厘惰抬眼观瞧,一见是太白金星,也道:“一别数百载,太白星君一向可好?”
太白金星道:“托罗汉之福,不知举钵罗汉到此所为何事?”
迦诺迦跋厘惰微微道:“为大唐增数世尔。”
“命理天数早已定下,尊者不可强求。”
迦诺迦跋厘惰点点头道:“听说现在采用运天斗笠滴土豆为岁,可有此事?”
太白金星指着手中的运天斗笠滴道:“此物在此,待皇祭祀完毕,将此物悬于半空,下置九鼎,运天斗笠轮番滴豆为岁,待斗笠收起时,点查九鼎中土豆之数,有多少便有多少运数。”
迦诺迦跋厘惰点点头道:“此法省了许多麻烦,难道不能有所变通?”
太白金星苦笑道:“尊者也是仙家法驾,也应知道这天数不可更改。”
迦诺迦跋厘惰道:“我又没说要自行更改,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的意思是用跪尊法。”
“这不合规矩吧?”
“我已请示玉帝,玉帝准我相宜行事。”
太白金星看看太子道:“当年秦始皇为求万世,曾用此法,终于累的大病,以至后来未及安排后事便客死异地,而且”
迦诺迦跋厘惰道:“此法乃一气而成,但无时间限制,只要跪尊者一直跪下去,不外行它事即可。”
太白金星想了想,看到迦诺迦跋厘惰手中执的乌金镔铁五龙钵时,不由笑道:“你既已打定主意,又何必说我同意?”
迦诺迦跋厘惰笑道:“毕竟你老弟才是玉帝派来的运观主持,本尊也不能喧宾夺主不是?”
迦诺迦跋厘惰与太白金星随即相视一笑,随即太白金星将祭祀的下一步告诉了皇太子李建成,李建成担心道:“仙士之法虽好,可是我乃凡胎肉体,即便我欲成仁,只怕仍然难以持久。”
“这”
迦诺迦跋厘惰道:“太子不必担心,因开坛时即为太子主祭,别人不好插手,如今有我迦诺迦跋厘惰在,太子只要尽力而为便可。”
太白金星也道:“太子可宽心,这举钵罗汉乃西天帐下弟子,世居东胜神洲,其职只为教化世人,今来此只为助大唐添加国运而已。”
迦诺迦跋厘惰也道:“太子放心,秦王也是为大唐社稷计也,况秦王也不会以自己家的江山儿戏视之。”
李建成心中稍宽道:“弟子听从二位仙长,请教我如何行事。”
太白金星让皇太子李建成继续完成祭祀,然后让人将九鼎按天地八卦位摆好,待继嗣完毕后企求万世国运。日月坛外看热闹的人多的很,妖精鬼怪无所不有,僧道仙儒无所不全,看热闹的人中有两个小孩,一个是三藏,一个是个小女孩,却穿着和尚的法袍,女孩问道:“玄奘师兄,他们在干什么呀?”
和尚道:“这不就是祭天吗,没什么了不起。”
女孩又道:“没什么了不起,那你会吗?”
玄奘拍拍胸脯道:“给我几天时间,便可以主持国家祭祀了。”
女孩笑道:“是吗?恩,哎呀”
玄奘忙道:“怎么了,吉祥师妹?”
吉祥仰天奇道:“好好的天,怎么突然阴了?哦,原来满天都是牛呀。”
玄奘抬头看了看道:“没有啊。”
吉祥一拍玄奘道:“自己吹的如何却看不见。”
说完,消失在人群之中。玄奘追了出去却不见人,辗转之后,玄奘来到一处大殿,外面围了许多武士模样的人,玄奘本来是要找吉祥的,现在没了踪迹,便索性各处看看,大凡普通的小孩都喜欢看热闹,玄奘也不例外,不过人太多,以将大门糊死,玄奘急了半天也没挤进去,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毕竟没有多大的力气,“玄奘,玄奘”
玄奘闻听有人叫自己,回身看去,却是玄音、玄胄、玄杲、玄藏几位师兄,“原来是几位师兄。”
玄胄道:“师弟,又和那个叫吉祥的出来玩了?”
玄杲笑道:“师兄明知故问了。”
四人哈哈一笑,玄音道:“玄奘师弟,这开国立运的祭祀机缘极少,来此见识一下未尝不可,不过你要把持有度,不可贪玩儿晚归。”
玄奘点头道:“玄奘知道了。”
玄胄问道:“玄奘师弟,这里面是那位业神在讲经说法?”
玄奘摇摇头道:“我太小,挤不进去。”
玄藏看了看外面的人道:“外面都是些行武之人,料想里面必是武道圣君关羽。”
玄杲:“好啊!我们也见识见识。”
玄音道:“玄奘你还小,这武道圣君你还是不看也好。”
玄奘不服气道:“少来,几位师兄也大不了我几岁,不过我已是出家人,这舞刀弄枪的不看也罢。”
玄胄道:“真的不看?”
“不看。”
“那好,师兄,师弟我们看看去。”
玄杲高兴道:“好,看看去。”
玄音嘱咐道:“玄奘,记得早些回去,知道吗?”
玄奘点头道:“是,师兄,玄奘知道了。”
玄音、玄胄、玄杲、玄藏四人分开众人进得大殿。玄奘四处观望,心中道:“如此多的人,吉祥到底去了那里。”
“针针正整华乾坤,一点灵光彻太虚,那条拄杖亦如之。或长或短随人用,横竖横排任卷舒”
耳听得小孩们的齐声诵读,玄奘不由得觅声而去。
穿过密密的人群,玄奘来到一片竹林,一群人围在一起,但人却不多,只有方才大殿的十分之一,玄奘轻松的分开众人,只见一个妖精样的女子正悬在空中,这妖精长着长长的耳朵,头发乌金,一身的彩衣,背后一双美丽的蝴蝶翅,全身闪闪发光,却给人十分祥和的感觉,除此之外,这妖精便是美人一个,玄奘问身边的老妇人道:“施主,这是那位业神那?”
老妇人微微道:“这是上天主管针织丝纺的诺迦厘,人称温闻祥君的福泉。”
玄奘闻听对方居然是主管针织丝纺的业神,不由的仔细观看,只见这福泉纤纤玉手在空中手执银针,这银针随风舞动般的上下翻飞,五彩丝线点点会聚,不多时,居然织成了一件牡丹莺雀衫,在她的周围有数位学徒,居然在同时也完成了一件牡丹莺雀衫,围在一起的人不由的不住的叫好,福泉看了看这几人的手艺,对其中几个道:“你等可以回去了。”
那几人恭身拜谢温闻祥君的授业之恩,留下的福泉又教他们富贵吉祥百花图的针织方法、云锣针织方法和曼罗针织方法,每一道针织方法福泉必赶一些人走,待福泉将最后一人打发回去后,问道:“还有谁要学针织丝纺?”
这时,围的人越来越多,闻听温闻祥君福泉又要开科授业,纷纷要参加,玄奘忽然记得自己答应吉祥为她补衣,可现在却寻不见吉祥人在那里,“反正学习针织丝纺的过程看来很快,不如我学会了,待回去后位吉祥缝补也是一样,而且可以帮寺里的师兄师弟缝补也是功德一件。”
打定注意,玄奘举手道:“我要学习针织丝纺。”
福泉却并不理会,只是微微道:“要学针织丝纺的请走到圈内。”
玄奘走到圈内,福泉道:“都坐下。”
玄奘四下看去,并无板凳之类的物品,不过福泉命坐,如何不坐,玄奘搂起衣服,他要席地而坐,可当玄奘坐下时却悬在空中,此时,玄奘记起方才那几个学艺的也是这般坐法。玄奘坐下后,往左看去,是个夜叉,玄奘点头示意,对方也还礼示意,玄奘又向右看去,只见一美丽的女子坐在那里,却并不四处乱看。福泉当下传授众人基本的叠衣针法,这套针法有五种变化,是为基本的缝衣补漏之用,是寻常的针法,不用福泉亲自教世上也有很多人会,不过经过教授,已经有几个被发现不是学习针织丝纺的料,福泉便让他们离去;第二回合,福泉教授牡丹富贵图的针法,第一回合玄奘侥幸过关,这牡丹富贵图针法略有难度,福泉示意一遍后,玄奘仍然不太明白,福泉又用传心术,将针法以法力教授于玄奘,好在玄奘不是笨人,居然学会了,而后福泉每教一回针法,便请一批人离开,待教完曼罗针织方法后,只有玄奘和玄奘左右的夜叉和美丽女子,福泉在教授三人天龙帝释针法,玄奘依旧是最后完成的,可福泉依然没有赶玄奘走;绮绣鬼谷、磁瓶霜毫、珠林金烟和郭璞针法后,三人依旧没有人退出,福泉微微笑道:“这一趟总算没有白白辛苦,居然有三个人可以坚持到如今,我已将天地之间最神妙的针法教授你等,最后我再教你等天国驾衣针法,三藏你要努力呀。”
玄奘点头道:“三藏知道了。”
温闻祥君福泉的绝技天国驾衣针法,是为玉皇大帝及王母娘娘织衣的针法,福泉连连演示了三遍,玄奘依旧没有想法,那美女也是初有不解之处,那夜叉双手飞舞了片刻,居然完成了,而后那美女也略有所悟,只有玄奘依旧摸不到法门,福泉看看天色道:“今日天色不早,三藏你可回去自行领悟,你们三人一旦掌握了这套针法,决不可胡乱织衣,以免惹怒上天。”
三人恭身行礼,玄奘心中道:“为吉祥妹妹补衣,决计用不到这套针法,回去也不必苦思其中奥秘了。”
玄奘离开竹林,回到大殿,依旧没有见到吉祥,于是,玄奘向东而来,闻听耳边佳音传来,又有歌声为伴,十分的惬意,玄奘信步而来,只见在一处幕天台中高浮一神,此神身白色,穿甲胄,手持琵琶,正是东方持国天王,这幕天台中间底而四周高,故听多罗吒弹曲的人虽多,但,站在最外的人依旧可以看到最里面的情景,耳听多罗吒唱道:“清清点点啊,飞萤啊,散光影,雁字啊,排云过;正直三更候,应该访道真,去来自在任优游啊,也无忧来也无愁;极乐场中俱坦荡,大千之处没春秋;摆舵在股江啊,四野两苍沧,摇摇呀,摆摆啊,穿州过府”
说实话,东方天王持国天王多罗吒的《畅游江》唱的的确好听,可是玄奘一个三藏如何懂得去欣赏,在玄奘看来,多罗吒的歌不过是好听而已,至于为什么,玄奘并不知道;玄奘来的目的是要找吉祥,他抻长了脖子,也没找到,这时台上又唱了起来,玄奘此时已走到近台,(幕天台的样子类似于现在欧美的歌剧院的格局,有让人欣赏音乐的座位,也有直达舞台的过道)待来到近前,玄奘又被迷住了,只见台上有两个学生在随多罗吒学习,一个是蛇精,一个是狐狸精,虽然二人已化为人形,但毕竟是异类,玄奘自小在寺院成长,学习过基本的看妖技巧,开过灵目,但还是被二人迷住了,只听二人唱道:“有分有缘,休还俗愿,无忧无虑,会元散龙;料应必遇知音者,说破源流万法通;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接着唱道:“月明露清冷,八极迥轮无尘。深树禽幽宿,源头水溜几汾;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继子荫孙图富贵啊,古来更无一个肯回头”
玄奘闻听这声音,不由的大吃一惊,这声音正是吉祥。
玄奘听到了吉祥的声音却看不到吉祥的人影,只见台上只有两个妖精,不由的惊出一身的冷汗,心中道:“莫非这两个妖精活吃了吉祥,不会吧,今天这么多神仙在此,这两个妖精会如此大胆?”
待玄奘侧过身子看去,不由的暗自发笑,原来两个妖精的中间正好夹这吉祥,吉祥一个五岁的女孩子,夹在美丽动人的两个妖精中间,却是十分的可爱,此时,吉祥也看见了玄奘,还朝玄奘挥手,玄奘也点头示意,并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听歌的人不多)两个妖精继续唱道:“观棋在柯烂,伐木听丁丁,云边谷口徐徐行呀;卖薪沽酒啊,狂笑自陶情。苍径任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到天明。认旧林呐,登崖又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呦。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常平平呦。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吉祥接着唱道:“数点沙鸥堪乐道呦,柳岸芦湾,妻子同欢笑呦。一觉安眠风浪俏,无荣无辱无烦恼。云林一段松花满,默听莺啼,巧舌如调管。红瘦绿肥春正暖,倏然夏至光阴转。又值秋来容易换,黄花香,堪供玩。迅速严冬如指拈,逍遥四季无人管仙乡云水足生涯,摆橹横舟便是家。活剖鲜鳞烹绿鳖,旋蒸紫蟹煮红虾。青芦笋,水荇芽,菱角鸡头更可夸”
东方天王持国天王多罗吒待她们唱完后,收起琵琶道:“你们几个表现还不错,可以回去了。”
玄奘闻听,心中道:“原来几位业神的教法都一样。”
三人起身施礼道:“多谢持国天王授业。”
多罗吒微微笑道:“下去吧。”
三人便下了台去,吉祥个子小,走的慢,东方天王持国天王多罗吒忽然问道:“小姑娘,你的父母是何人?”
吉祥方到台边,回身道:“我爹爹和娘亲死的很久了,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多罗吒略思道:“你爷爷奶奶是谁?”
吉祥道:“我爷爷是长安西郊外化生寺的杂役,别人叫他杨伯,奶奶也在化生寺帮厨。”
多罗吒笑道:“是吗,你下去吧。”
吉祥转身下台,玄奘忙来接她,这时,玄奘看见东方天王持国天王多罗吒远望西边,似乎十分的担心的样子,口中微微道:“奇怪,奇怪”
吉祥也回头看去,多罗吒似乎并没有注意她,依旧自言自语,玄奘也觉的不大对劲,不过他仍对吉祥道:“你唱的真好听。”
吉祥自豪道:“那还用说。”
玄奘道:“李唐祈求国运大礼就要开始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吉祥点头道:“好啊。”
二人手扦手向日月坛而去,吉祥偷偷的回望多罗吒,却见多罗吒也在看着自己,不由的心中一禀,却见多罗吒微微的向吉祥一笑,那笑容十分的和蔼、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