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搞的,李奉先的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觉得他们家可能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李奉先暗自在心中祈祷一声“希望是我多心了吧?”
李奉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不详预感竟然成为了现实。就在他父亲李名扬离家后的第六天,突然有人上门告知他父亲被邪灵所伤不幸身亡的消息。母亲朱玉燕得知这一消息当时就崩溃了,一病不起,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丈夫就这么死了。
不仅是朱玉燕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死了,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也包括李奉先。李奉先没有失去前世的记忆,他前世的父母就在自己还年幼的时候死于了车祸,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一世的父亲竟然在自己刚刚学会说话走路的时候就死于非命。
直到半个月后李名扬的尸首被运送回来,所有人才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事实。
眼看着面前李名扬的尸体,家里上上下下所有人还是不愿意相信躺在眼前棺木中的人就是那个年轻有为人人敬佩的大商人,修罗级别的寄魂师——李名扬。
朱玉燕自从李名扬的尸体被运送回来以后就终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在自己丈夫的身边。不管谁来劝说都没有用,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整整三天三夜朱玉燕始终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丈夫的尸体旁,浑然不顾自己重病的身体,短短的三日朱玉燕好似老了十几岁一样。头发凌乱,满脸的沧桑,嘴唇多出干裂出血。谁也看不出这是那个风华正茂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少妇朱玉燕。
看着少奶奶如此的折磨自己,下人们想尽了办法,但是始终于事无补。李名扬的父母,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如此的糟践自己的身体多次劝说,但也无功而返。
李奉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不想在失去的父亲以后再失去母亲。强行挣脱这几天一直照看自己的管家,跑到了自己母亲的面前,李奉先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母亲面前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所有的下人都不明所以,想叫回小少爷,但不管怎么叫李奉先就是不理会他们。爷爷奶奶对自己的这个孙子很好奇,别的孩子如果听说自己的父亲死了那还不哭个死去活来的?但是李奉先不管是得知自己父亲的死讯,还是看见自己父亲的尸首都不曾掉过一滴的眼泪。
良久,朱玉燕感觉到自己面前站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缓缓的抬起头看见的是自己的儿子,张了张嘴忍着嘴唇干裂的剧痛说道“奉先乖,自己去玩吧,让母亲陪陪你父亲。”
“母亲,我跟您一起陪着父亲,您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走,您什么时候吃饭我什么时候吃饭,您什么时候睡觉我什么时候睡觉。您不走,我不走,您不吃,我不吃,您不睡,我不睡。”李奉先紧握着自己的小拳头,清清楚楚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不仅朱玉燕整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听到自家还不到十三岁的小少爷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李奉先的爷爷奶奶,他们看的出来自己的孙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刚刚说的这些话绝对不是儿戏。
朱玉燕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身高还不及自己膝盖的儿子,良久不语。突然间一把将李奉先搂进怀里终于放声痛哭了起来,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心里都安稳了不少,尤其是李奉先的爷爷奶奶。
待哭声小了以后众下人随同两位老者一同来到了他们母子的身边,分别扶起了朱玉燕抱起了李奉先。
朱玉燕终于在李奉先的那一席话下想通了,自己的丈夫虽然死了,但是自己不能就这样随他而去,自己还有年幼的儿子,还有需要照顾的年迈公婆,这个家还需要自己来支撑,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才行。
朱玉燕终于开始吃东西了,也开始接受大夫为自己诊治。三天后在李名扬下葬的时候尽管家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哭的死去活来,但是朱玉燕跟李奉先没有哭。不是他们不想哭,而是不能哭。
李家的顶梁柱死了,但是李家的厄运还远远没有结束,就在李名扬下葬当天来了一帮人。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商会的众负责人跟寄魂师工会李名扬的一些同僚,还有国家的一些地方官员。
他们带来了一纸文书,文书上写着:
由于李家商会会长李名扬私自贩卖非法物品,严重侵害帝国利益,现将李家商会查封。李家商会所有财产上缴国库,但考虑到李家商会分会遍布整个帝国,又涉及多种产业如果将其全部查封将对帝国经济造成一定影响。
特此,帝国决定将李家名下所有分会及店铺查封一个月,一个月后李家商会更名为帝国商会,一切由帝国全权负责,暂由原李家商会众负责人及寄魂师工会众寄魂师负责再次运营。
听到这一消息,李奉先的爷爷一个趔趄当时就晕倒了。其他人也都是议论纷纷不知所措。
就在大家惊慌失措的时候朱玉燕开口了:“来人,快将老太爷送回家中找大夫查看。”
“众位,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就请吧,今天是我丈夫下葬的日子,有什么事还请改日到家中详谈。”吩咐好下人将老太爷送走,朱玉燕对这一群不速之客施了一礼下了逐客令。不是朱玉燕不想争辩,朱玉燕知道李名扬从来都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但是他们既然敢来,就一定捏造好了一切证据,不管自己怎么争辩也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见朱玉燕如此说,来人中的一位官员上前一步施了一个官礼开口说道:“夫人,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这就告辞了,来日还要到府上叨扰。”
朱玉燕又施了一礼便不再理会,对家中之人说了一声“葬礼继续。”便回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来人见朱玉燕不在理会自己也都识趣,相互看了几眼也就自行离去了。
葬礼结束回到家中,朱玉燕先去看望了自己的公公,见老人家没有什么大碍才回到自己的房中。回到房中朱玉燕便瘫坐在了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丈夫刚刚死去,家中的产业又被人夺走,她这样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人又怎么承受的了呢?但是她还是要撑着,公公年迈早已经不问世事,儿子又才不到十三岁,除了她又有谁能支撑起这个家呢?
正当朱玉燕趴在床上暗自流泪的时候,房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又悄无声息的关上了。朱玉燕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自己的裙子,抬头看去是自己的儿子李奉先正伸着小手拉扯着自己的裙角。
朱玉燕将李奉先抱起,将脸轻轻的贴在李奉先的头上。李奉先伸出小手轻轻的为母亲擦拭着脸上的泪花,口中说道“母亲不哭,母亲还有我呢,将来我一定让他们怎么拿走的就怎么还回来。”
看着怀里的儿子,听着从儿子口中说出的一点也不符合年龄的话,朱玉燕的眼泪再一次悄悄的流淌了下来。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朱玉燕爱昵的对李奉先说道“奉先,你还小,你不懂。”
“母亲,我什么都懂,虽然我现在还不到十三岁,但是我什么事情都明白。今天在父亲葬礼上来的那些人见父亲不在了,就利用肮脏的手段夺走了我们李家的所有产业。我现在开始怀疑父亲的死跟他们有关。”李奉先离开朱玉燕的怀抱,坐到床上朱玉燕的正对面,面色严肃的说道。
朱玉燕吃惊的看着面前的李奉先,紧张的抓着李奉先的肩膀问道“奉先,你告诉母亲,是谁跟你说的这些?”
“母亲,你抓疼我了。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这么认为的。”李奉先扭动着身体,低头对朱玉燕说道。
朱玉燕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儿子肩膀的手太过用力了,赶忙松开手轻轻的为李奉先揉着肩膀,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亲。”
“嗯?”朱玉燕听见儿子的呼唤声回过神来。
“母亲,等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了,我想去学校。”李奉先看着朱玉燕说道。
“好啊,学些知识是好事。”朱玉燕点头答应了。
“母亲,我说的是寄魂师学校。”说这话的时候李奉先的声音非常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肯定不会轻易同意让自己去寄魂师学校的。自己的父亲是个寄魂师,虽然死因有待考证,但名义上却是因为寄魂师的工作而死的。
“什么?”虽然李奉先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朱玉燕真切的听到了,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着床上的李奉先,“不行,我不同意。”
“母亲,您听我说,我知道您不会轻易同意的。”李奉先见母亲的反应如此大唯唯诺诺的说着。
“奉先,为什么要去寄魂师学校,你知道寄魂师的工作是多危险吗?虽然现在你父亲不在了,我们李家的产业也没有了,但是家中的钱财还是足够我们过一辈子的。难道你不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吗?更何况你连寄魂都没有怎么当寄魂师?”朱玉燕见李奉先如此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心中责怪自己刚刚太凶了,坐到床上将李奉先抱入怀中唉声叹气的说道。
“母亲,其实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拥有寄魂了,只是以前父亲在,我又跟母亲您一样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寄魂师,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但是父亲的死我改变了主意,我不能让父亲辛辛苦苦积攒下的产业就这样被人夺走,更不能让父亲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要做到这些我需要一定的实力。”李奉先依靠在母亲怀里坚定的说道。
“我的傻孩子,为什么你要这么懂事呢?我宁愿你跟其他孩子一样只懂得淘气,打闹。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小就考虑如此多的问题。”朱玉燕心疼的抚摸着儿子的头,眼角又留下了心疼的泪花。
李奉先感受到扶在自己头上的手正在轻轻的颤抖,正有一滴一滴滚烫的水滴,滴落到自己的脸上。李奉先知道母亲哭了,母亲已经默许了自己去寄魂师学校的事情。
“母亲,我给你看看我的寄魂吧?”李奉先仰起头强挤出一丝微笑望着母亲满是泪水的脸庞。
见朱玉燕默默的点了点头,李奉先微微闭上双眼心中喝了一声“现”。李奉先心里也是十分的紧张的,寄魂平时依附在自己的身体之上,虽然自己可以察觉的到,但是依附在身体上时是无法看到寄魂的样子的。这一次李奉先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寄魂。
李奉先睁开双眼,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抬头向母亲看去,见母亲正在盯着房间正中央的位置,李奉先也赶忙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向母亲的视线方向看去。
房间中央的位置有一个人影正逐渐的清晰了起来,当能看清这人影的真面貌之时,朱玉燕跟李奉先同时惊呼一声: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