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六岁那一年的夏天,我来到了海滨城市青岛。
来青岛的原因很简单,由于我父亲的工作单位在东郊,每个星期只能回来一天,而母亲又忙于工作,根本无暇照看我。虽然有幼儿园可以上,但是他们还是很不放心,于是就决定把我送
回青岛,交给我的姥姥来照看我。
在青岛的很多日子我已经不记得了,唯一不能忘记的就是那海。
第一次看见海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觉得它比大明湖大多了,甚至比黄河都大。
我记得曾经问过我的舅舅,“这么大的一片地方,怎么收门票呢?”
舅舅笑了,好象说了我一句“土包子”之类的话,不过,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我冲到了沙滩上,开心的在海水里跳着,凉丝丝的海水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舒服。我在沙滩上来回的跑着
,不一会就觉得渴了,我当时就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大口海水。
这一口海水让我知道了海水为什么总是那么多了,因为它根本就不能喝,不但又苦又涩,而且还是咸的。
看着哇哇大吐的我,周围的很多人都在笑,而且还笑的很开心,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个喝海水的孩子肯定有些弱智,居然连海水是不能喝的这件事都不知道。
而对于我来说,青岛的海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我当时就很不明白问过舅舅,为什么海水是咸的?
舅舅并没有回答我,只是让我记住,海水是不能喝的。
虽然喝海水的这个经历不太好,但是我还是很喜欢海的。姥姥住的地方离海很近,因此,每天早上,我都要到海边来。
当我呼吸着清新而又湿润的还带着淡淡的一丝咸味的空气,在退潮后裸露出的岩石之间捕捉小螃蟹的时候,或者是拣到了几个被冲上岸的海带的时候,我早已经忘记了海水给我带来得不
愉快,当时的我就认为除了不能喝之外,大海再也没有什么缺点了。
我还记得当时把抓来的小螃蟹先洗一下,然后用油煎熟了吃。不过,一定要炸的酥酥脆脆的吃起来才香。
还有海带,把它根部的有些象耳朵一样的东西切下来凉拌着吃,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种清脆爽口的感觉。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我就该上学了。
大概是一九七七年的九月,我背起了书包,成为了一名小学生,开始了我那漫长的求学之路。
学校好象是叫什么天津路小学,离家也很近,走路也用不了五分钟。
那时,学校里也开始推广普通话了。每天早上,全校的师生都要站在校园里用普通话大声的念:“毛主席万岁!”等等。
因此,我在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掌握了至少三门“外语”,济南话,青岛话和普通话。至少到现在,我的普通话也说的很流利,当然,这也和后来在北京又呆了几年有关系。
另外,在上学的第一个学期,我就光荣的加入了少先队,当老师给我戴上红领巾的时候,我确实感到了自豪。我举起了右手,念道:“我自愿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我……”。念完之后
,我就成为了一名少先队员。
对于我的那些小学的同学,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印象了。在留下的回忆里,我只记得那朗朗的读书声和老师们的教导:“你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在青岛我只上到了二年级,刚开学的时候就回到了济南,回到了那个部队的大院里。
刚回来的时候,我很不习惯。济南的天气太干燥了,我已经适应了青岛那种湿润,温暖的气候,还有那些美味的海鲜。
同时,我在院里也成为了一个不太受欢迎的人,因为我嘴里说的是青岛话,让很多小朋友都认为我是个外来户。
我只不过走了才一年,他们就已经不记得我了,更不记得我分给他们的那些肉了,这让我感到很伤心。
大约过了半年,我才改回了说济南话,虽然有时觉得很别扭,但是毕竟我是生活在济南,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回到济南后,我又在新的学校里继续我的求学生活。
大约在我九岁的时候,父母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车子是烟台生产的蝴蝶牌的,很小的那种,轮子是24寸的。
于是,我就学会了骑自行车。虽然也曾经摔的我痛哭流涕,但是摔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查看自行车,看看有没有摔坏了。
对于我的坐骑我还是很爱护的,没事就拿点水出来擦,直到擦的锃光瓦亮,然后就骑上它和别的孩子一起在院子里飞车。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有飞车党这个组织,但是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说就是中国的飞车党。
试想一下,当你正轻松的走在马路上的时候,忽然之间,十几个小毛孩子骑着十几辆各种型号的车子突然出现在你的身后,呼啸着飞速而过,嘴里还大呼小叫的。另外,你还会发现,车
队里面居然还有不少孩子技术粗糙,骑的歪歪扭扭的,试问,你会不会感到害怕?
到了后来,我们的组织不断的发展壮大,最多时大概有三十几辆车子的样子,一出行就弄的整个大院里鸡飞狗跳的。终于,我们的放肆的行为引起了群众的不满,声讨之声不绝,在有关
人士的努力之下,成功的取缔了这个非法的组织。
做为发起人之一,我也受到了不准再骑车的处罚,还顺便吃了一顿父亲单独给我做的“竹笋炒肉”。
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的那些兴奋的脸庞,还有在飞车时那种快乐的心情,虽然现在也经常开车,但是早已经没有了当时的那种感觉。
整个小学时期就这么过来了,我也如愿的考上了理想中的中学,又成为了一名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