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走你的罪孽,而代价是你的灵魂。
“也不需要这么惊讶的吧。”乌鸦看着周重山目瞪口呆的样子说道,那阴森冰冷的笑容一直挂在他的脸上,而那股阴森已经深深凝固了周重山的心。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周重山目不转睛地盯着乌鸦的脑袋,只见那深深地伤口正在飞快地缩小着,那枚沾满血的子弹被从伤口里慢慢地挤了出来,而枚子弹掉落在地之时,那伤口也彻底地愈合了。
“请别把我说的像怪物一样可以吗?”乌鸦嘴上用着敬语但脸上依旧是一副轻蔑地表情。
“一般的人做不到这个的吧。”周重山用食指在自己的额头转着圈,尽管他极力地想表现的镇定一点,但面对这样的景象到底能有多少人可以真正地镇定面对呢?
“那要看你衡量所谓的‘一般’的标准了。”乌鸦从衣兜里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额头的血迹。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周重山咽了咽口水,将枪再一次对准了乌鸦的脑袋,其实他知道这根本没有用处,但他实在不知道除了这样他还应该怎么做了。
“你不是想吸烟吗?不用理我的。”乌鸦看着周重山嘴上那只没点燃的香烟说道,紧接着他打了一个响指,正当周重山对他那意义不明的举动感到疑惑之时,那只香烟竟被点燃了,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被点燃了。
“你到底!!!”周重山吓得将那只静静燃烧着的香烟丢了好远,连退了好几步靠在一根承重用的柱子上。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此时此刻因为恐惧他的心脏似乎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一样。
“周重山,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你。”乌鸦慢慢地朝着他走去,他又恢复到了没有表情的状态,眼神平静的吓人。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眼前的周重山已经是一具尸体一样。
“不就是被人雇佣来杀我的吗?什么带走罪孽还不是为了钱卖命。”周重山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虽然枪就在手里,但他的双手经颤抖的连最基本的瞄准瞄准都做不到。
“随你怎么说,但你的罪早就已经决定了你今天的结局。”乌鸦走到了周重山的面前,周重山想都没想举起枪就想打他,可他的手刚一抬起来,那漆黑的枪身就变成了一堆零件散落在地。
“你知不知道,杀了我整个地下世界都会炸锅的。如果真的让你的雇主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么地下世界就不会安分在‘地下’了。”周重山一字一顿地说道,妄图让对方了解到自己的重要性然后看看能不能有周璇的余地。
“你不需要担心你的死会造成什么影响。”乌鸦淡淡的望着他,虽然是在和周重山说话,可那双眼睛缺乏仿佛根本没有再看他一眼。
“你什么意思?”周重山对于乌鸦的话十分地疑惑,他没有明白乌鸦的意思,。
“他们的罪孽比你的还要深厚,在与他们见过面后,我就先将他们送走了。”乌鸦的表情是那样冷酷,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傲慢,那样的目空一切。但注视那双眼睛久了,周重山竟感受到了大海一样的悲伤和孤独。
“你”周重山怀疑着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在乌鸦眼中看到的感情并不像是他这样的人该有的
“我只是一只前来悼亡你的乌鸦。”乌鸦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周重山全身的毛孔都猛地一缩,不管怎样,看来今天自己都已经难逃一死了,但他不了解的是什么样的杀手才会因为雇主是坏人就连雇主都一起杀掉。周重山这一次彻底放弃了抵抗,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夜魔一直是个传说,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是真正的魔,是真正的魔鬼!
“周重山,你的罪孽由我来终结,以你的灵魂为代价,以神之名,宽恕你的罪恶。”乌鸦念念有词地说道,好像悼词一般的语句反倒是激起了周重山的求生心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开了乌鸦,疯了一般地朝着周围停放着的车辆跑去。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车,可翻遍了衣兜和裤兜都没有找到钥匙,他没有去翻手提包,是因为他已经急得顾不上自己的要是在哪里了。他狠狠一拳捶在车玻璃上,可那是特制防弹玻璃又怎么是拳头可以打开的呢?没想到本来用来保护他的东西此刻竟将他送上了绝路。他很快就放弃了自己的车子,开始一辆一辆地拉拽着旁边车辆的门把手,期待着会不会有哪位大意的司机忘记锁门,好能让他逃离这个魔鬼。
乌鸦冷眼看着周重山最后的挣扎,他慢慢地逼近已经绝望了的周重山,而周重山就像一只被饿狼追得无处可逃的兔子,疯狂地逃窜着,疯狂地拉扯着每一辆他能看到的车子的门把。乌鸦慢慢地走到周重山的面前,脸上始终挂着阴森地冷笑,而这个笑容在周重山的眼里则是最可怕的撒旦才能露出的表情。
“再见。”他走到周重山的面前伏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说完他竟慢慢站起身来转身离去。周重山整个人都呆坐在那里,刚刚的那一幕就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就好像自己的心脏已经被那人握在手中一般。满头是汗的他突然打了一个冷颤随即猛地回过神来,看着乌鸦静静走开的身影,他仿佛遭遇大赦一般。他颤抖的膝盖再也承受不住他自己的体重,他颓然地跪在地上,大声地感谢着乌鸦的不杀之恩。一个刀尖上舔血的老大在遇到生死问题的时候竟也这般不顾形象确实可笑,但人性本就如此,作为‘乌鸦’的任天早已习惯。
不知走了多远,乌鸦突然停下了脚步。那挺拔的黑色背影再一次将周重山推向了绝望的深渊,冷汗一瞬间就浸湿了他的后背,他的心又一次的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到了。”说完他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周重山,然后打了个响指。那清脆的响声,仿佛是来自于地狱一般可怖,周重山的双眼瞪得像两个灯泡一般,回想起刚刚那支莫名点燃地香烟,周重山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饶命?果然是自己想得太好了吗?看着那继续缓慢的前行的背影,周重山的大脑一片空白。突然一股灼热的感觉从他的身体里传出,他用双手使劲地压住胸口,可却毫无用。他双目圆瞪,眼珠好像都要瞪出来了一般。剧烈的痛苦让他连呼吸都很困难,他的脸憋得通红,仿佛即将窒息了一般。再一会,一股子青蓝色的火焰从他的身上窜出,迅速吞噬了全身,他痛苦地惨叫着,听起来十分的人,而到处乱滚的他最终引燃了身边的汽车,火很快烧到了油箱,‘轰’的一声巨响结束了他血腥黑暗的一生。
深夜,一个漆黑的大屋里,任天一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清幽的月光倾洒在他苍白的脸庞。他默默地看着手里那只剩一半的黑色面具。深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似乎发出微弱的光芒,那眼神神秘、孤独、透露着点点哀伤。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最终落在一旁的小圆桌上。那桌上摆放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借着月光可以看见照片里有一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和一个三十左右面容姣好的女人,那女人坐在一把木椅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那婴儿睡的很熟但却在微笑着。这一家人看起来非常幸福,他们的表情是那样的满足。但就是这温馨的照片,右下角却有着烧灼的痕迹和点点干涸的血迹,任天看了看那照片,轻轻闭上了双眼。
“羽,带着你弟弟快跑!去找你们的明叔他会照顾你们的!”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站在一栋岌岌可危的小屋里用身体挡住了大门,借着火光可以看出这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女人。门外是两个泪流满面的孩子,小的那个在瑟瑟发抖,大的那个紧紧抱着他的弟弟。
“不行,妈妈,我们一起走!”大一点的坚决的说。
“赶快走!”女人大声的喊叫着。
“不,我”大孩子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走啊!”女人声嘶力竭的喊声打断了孩子的声音。
大孩子咬紧嘴唇,一把将痛哭的弟弟扛在肩上朝远方的松林跑去。弟弟挣扎着叫喊着妈妈,稚嫩的双手不断地敲打着哥哥的后背。哥哥紧咬着嘴唇,头也不回的拉着弟弟没命的跑,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出
不知跑了多远,哥哥停住了脚步。当他回头望向家的方向时,却看见了家里的木屋炸开时发出的火光,两人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哥哥,妈妈会没事的对吧”弟弟满脸泪水,望着他的哥哥。
哥哥没有回答,现在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知道必须在弟弟面前坚强起来,但他真的很害怕,他知道妈妈不可能还活得下来,他非常害怕,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哥哥……”弟弟紧紧抓着大孩子的衣服。
“不会……”他本想说不会有事的,但一声轰天巨响打断了他说过到嘴边的安慰,也打碎了两个孩子最后的希望
“妈妈!!!”两个孩子一起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不再会有人回应的称谓。
任天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原来他睡着了,他揉了揉眼睛,却摸到了未干的泪痕……
“又梦到了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