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卫将沉默的沈书禾带到牢中。
沈书禾坐在地上,垂着眸子,思索着她写给皇帝的药方。
她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我给的解药有问题吗?”
这时,沈书禾回想起了教授她岐黄之术的太医为她上的第一课。
慈祥而又温和的声音穿越时空来到了她的耳边。
“书禾,你要记住。自你出师之后,只要是你满含信心写出的方子,若是自觉毫无问题,便定要相信自己的实力。万万不可犹豫、怀疑自己。”
沈书禾最后一次思索那个药方,神情再次坚定。她的药方定然没有问题,出了这事,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试药之人有别的疾病,他的病与自己写下的其中一味药相克,造成七窍流血的后果。另一种,则是自己的药方被改。
想着,沈书禾微微眯起眼睛,是谁,想要害她?是的,她怀疑是第二种可能,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偏生找了个有病的人试药。
突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沈书禾满脸防备。
直到看到熟悉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沈老爷和沈书程担忧的看着门内的沈书禾,沈书禾安抚的笑了笑。
“父亲,哥哥,放心,我没事。”
沈老爷问道:“禾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因为欺君之罪被关到牢中?”
沈书禾将事情说明。
沈老爷听后,一脸严肃的问道:“禾儿,你对自己的写的解药,有把握吗?”
沈书禾毫不犹豫的点头,“父亲,我的药绝无问题,定能解毒。女儿怀疑,有人想害我,或者,是想让我天启败于毒下!”
沈老爷和沈书程一脸凝重。
沈书禾有些心焦,突然,她灵光一闪,忙道:“父亲,哥哥。我有办法证明自己,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沈书程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禾儿,你的办法是什么?”
沈书禾顿了顿,开口道:“只有亲身试药,才能打消皇上的怀疑。”
沈书程直接拒绝道:“不可以,禾儿。虽说你对自己的解药很有把握,但我们却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沈老爷也一幅不赞同的样子,“禾儿,皇上是派人到府中将你入狱之事告诉我和你哥哥的。这便说明,他是信任你的,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沈书禾听后,便也明白皇上的想法,无非是死马当活马医。不将自己入狱的消息散出去,无非是想保全自己的颜面,也是想逼自己找到能证明自己的方法。
沈书禾对着沈老爷跪下,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父亲,女儿自幼习得岐黄之术,为的便是治病救人。如今女儿有这个能力,自是义不容辞。您说从长计议,可女儿能等,边关的将士们却等不了。女儿实在不想因为害怕试药,而使那些将士们送命啊。”
沈书禾抬头,泪眼朦胧,“更何况,墨儿还在军营。父亲,求您成全女儿。”
说罢,她俯身一拜。
沈老爷和沈书程沉默了。
良久,沈老爷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沈书程沉默着将沈书禾扶起,轻柔的擦干她脸上的泪。注视着沈书禾的眸子温柔而又悲伤。
沈书禾有些心慌的拉住沈书程的手。
沈书程没有挣脱,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摸了摸沈书禾的头。他轻声道:“父亲已经同意了。禾儿,有你这个妹妹,我很骄傲。”
话到最后,竟是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沈书禾愣了愣,是啊,不管是治疗疫病,还是揭了皇榜,她似乎都没能告知家人一声。
她垂下眸子,低声道:“对不起。”
沈书程温和道:“禾儿,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不需要道歉。”
另一边,皇帝同意沈老爷的请求,让沈书禾证明自己的解药是可以用的。
沈书禾被带到殿外,沈老爷正等着她,沈书禾想说些什么,却被沈老爷阻止了。
他温声道:“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沈书禾心中涌上一阵暖流,她笑了笑,走进殿中。
皇帝坐于上首,威严道:“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的解药是正确的?”
沈书禾不慌不忙道:“回皇上,还请皇上将太医院制出的药给安禾。”
皇帝示意李公公将药给沈书禾。
沈书禾仔细看了看,便断言道:“皇上,此药不是依据安禾的药方所制。”
皇帝皱眉,“依你之言,是有人换了你的药方?”
沈书禾跪下,“回皇上,确实如此。安禾在药方中写的是金银花,可这药中却是蒲公英。二者在这解药中的作用截然相反。”
皇帝问道:“朕为何信你?”
沈书禾回道:“还请陛下让安禾将解药重置一番,安禾愿以身试药。”
皇帝听后,示意李公公将沈书禾带到太医院去制药。
沈书禾身处太医院,仔细的将所需的药材炮制,最终拿到真正的解药时,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李公公又将沈书禾带回金銮殿。
在皇帝的注视下,沈书禾先吞了毒药,再将解药吃下。
过了三刻钟,沈书禾安然无恙。
皇帝命人将吴太医唤来,经过吴太医诊脉后,确认沈书禾的解药无任何副作用且药效极佳后,命人将药制好,送往边疆。
皇帝眸色阴冷,吩咐道:“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将解药变成毒药。”
一群人领命下去。
皇帝看着脸色苍白的沈书禾,心中生起了一丝怜惜。
大病一场后又服毒解毒,沈书禾看着虚弱极了。
皇帝温声让沈书禾在此休息。
很快,调换药材的人被查了出来。竟是卧底在宫中的金国人,得知沈书禾出解药,便将药材换掉,企图皇帝降怒于沈书禾。让天启无法度过此次危机。
皇帝得知后,大怒,下令将其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