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钟从此便走进了山林之中,靠砍柴渡日,积累了一些银子,便去铁匠那里打了一把铁剑,开始修习这孤星剑法。
剑谱写得浅显易懂,从起剑三式开始,张义钟无师指点,自己摸索着学习剑谱上的一招一式,仔细练习。
每日东方还未泛白,张义钟已在山头练习开来。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招式,他要悟上十几天才能彻底明白。倒不是因为他笨,实在是因为没有人指点,又没有武功根基,所以很吃力。然而每当他悟透了一个剑招,便心中大喜,非要把这招耍得滚瓜烂熟乃至优美动人不可。很快他便会用这些剑招去猎杀一些动物拿去卖,或是自己烧来吃。后来,每一个剑招都要在动物身上试过才肯罢休。这种狩猎方式使得他的生活逐渐好起来,能够有钱买一些好的粮食吃,身体也越来越健壮。
他也曾常回到以前的小村庄,希望能再碰到那位恶人,杀了他替母亲报仇,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那个人始终也没有再出现过。
岁月在张义钟的剑下悄然流逝,而在寂寞的山顶上,他心中的仇恨却从未减少。一转眼,已经过了六载有余,张义钟已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身形高壮,剑眉星目,眉宇之间隐隐透出一股冷酷的野性。
那本《孤星剑谱》他早已练得烂熟,自己还悟出了一些巧妙的招式,总想着某一天若是碰到了那个恶人该如何取他性命。他明白一味地等下去不是办法,决定离开这里。
他收起自己的那本《孤星剑法》,将父亲遗留下来的小金锁片贴身珍藏,将自己积累的银子都带上,背着伴随自己多年的铁剑离开了这个山头。
这日,天色已黑,张义钟坐在小道边的树林中歇息。他掏出身上的干粮大口大口吃起来。这小道幽深寂静,只觉冷露湿衫,一阵雾伴着夜间的寒气在树林中降下来。偶尔听到林间有乌鸦“呱~~”的叫声,说不出的悲切。
阵阵冷风袭面,张义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摸包裹,火褶子已经用完了。张义钟无法生火,只好暗自叹气,靠在岩石上休息。头上密密层层的树叶中透出点点星光,张义钟心中想道:莫非我真是一颗孤星,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朋友。
闭目良久,张义钟渐渐觉得困乏,隐隐进入梦境。
忽然间,张义钟被一阵马蹄声惊醒,只听得有马匹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粗旷的声音道:“就在这里歇着吧。”另一个同样粗旷的嗓音答道:“嗯。”
不一会儿,不远处便燃起了一堆火,张义钟看见两位劲装大汉,每人身边放了一把单刀,坐在火堆旁边。火光映得他们黝黑的皮肤发着亮光。
这两位劲装汉子勾起了张义钟痛苦的回忆。他想起了当年母亲便是给这种打扮的强盗害死了。这两位汉子的脸仿佛溶合在火光之中,幻化成了当年强盗的面孔,而这火花也点燃了他心中仇恨的火焰。张义钟心中兀自觉得痛得彻骨,断定这两个人也是那样十恶不赦的强盗。
那两个汉子拿出干粮狼吞虎咽地嚼着,又拿出酒壶来大口喝酒。时不时还互相打诨,发出一阵阵令人发指的狞笑。这笑声让张义钟觉得恶心。
吃饱喝足之后,身着朱红色布衣的大汉对青衣大汉道:“不知徐兄弄到了什么好货?”
那青衣大汉大笑道:“说出来怕是会吓了罗弟。”
红衣大汉奇道:“可否让愚弟一开眼界?”
那青衣汉子从布袋里取出一只蓝玉盒,那玉盒蓝得清澈透明,在火光的照射之下显然格外玲珑。
张义钟在岩石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绚烂的蓝玉盒,他这一生中,还从未见过珍宝一类。由于他在暗处,因此那两名大汉并没有发现他。
只见那青衣汉子打开玉盒,登时四周大放异彩,他从玉盒之中拿出一串珍珠项链,只听得红衣汉子惊呼一声:“啊!”
张义钟也差点没叫出声来,只因这项链实在是太美了!
那一串珍珠个个都晶莹剔透,清澈动人,每颗珍珠都滚圆滚圆一般大小,在火光边上,闪闪地发出眩目的彩光,而同时,每颗珍珠都泛着一层隐隐的蓝晕。
张义钟揉揉双眼,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然而这不是梦!
红衣汉子叹道:“不知徐兄何以得来如此绝美的珍珠项链,真令小弟佩服之至。大王见了,一定喜欢得紧。”
青衣汉子得意地大笑了几声,道:"愚兄运气好,劫了一位进京的珠宝商,这珍珠项链原是他先人开始搜集珍珠。用各种方式累积的二十四颗一模一样的彩珠串成,到最后一颗珍珠搜集完毕,已是历时二百余年。这位商人本想将此珍珠项链献给皇帝老儿,以谋取一官半职。嘿嘿,没料到被兄弟我给碰上了,抢了他的珍珠,无论他如何哀求也不还给他了,后来他竟几次想偷回去,最后便被我砍死了。”
红衣汉子笑道:“那珠宝商也活该倒霉,有好东西不献给大王却偏要拿去给皇帝老儿,当遭此劫!”张义钟不由眉头紧皱,心道:好不要脸的强盗!
只听得青衣汉子哈哈大笑,点头称是,随即又问:“罗弟去了西域,找到什么好宝贝没有?”